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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4年4月8日,也許可以被稱為最后一個搖滾樂超級英雄的柯特·科本,在其寓所自殺身亡,他的悲劇,他的天才,一并成就了這個搖滾樂歷史上最壯烈的傳奇之一,十年后的今天,人們?nèi)栽趯⑺麘涯,并繼續(xù)從他那里得到新的啟示
懷念“涅槃”
不經(jīng)意間,柯特·科本離開這個世界已經(jīng)10年了。10年對一個人的生命來說并不長,但對于一個死去的靈魂,這10年足以讓許多人把他遺忘。
10年前的1994年的4月,27歲的科本在自己家里用一把槍結(jié)束了自己的生命。在他死后,全世界的歌迷和媒體以及所有與青年文化沾邊的人都以各自的姿態(tài)站出來,或者對他的離開表示悲傷,或者對他的自殺表示不解,或者開始極其嚴(yán)肅的質(zhì)問商業(yè)文化給藝術(shù)家?guī)淼拇輾,或者對整個非主流青年文化進行心理分析,試圖找出其中的因果關(guān)系,當(dāng)然,也少不了有人把這個悲劇看作是一個潛在的巨大的商機,并且因此大發(fā)其財。
當(dāng)1987年柯特·科本在老家阿伯丁為自己剛組建的樂隊取名為“涅槃”時,他不會考慮到這個名字本身所含有的悲劇色彩。在年輕的科本心里,沒有什么比做一支偉大的樂隊更有意義了。1989年,“涅槃”在Sub Pop公司出版了第一張專輯《漂白》,風(fēng)格介于朋克樂和當(dāng)時還沒有被命名的Grunge音樂之間,銷量平平,只是一張很平常的地下唱片。但當(dāng)時的搖滾樂恰好走到了十字路口,在經(jīng)歷了整個80年代的重金屬轟鳴和超級演唱會之后,搖滾樂需要回歸,找回一種簡單、粗糙、但充滿激情的聲音。在搖滾樂史上,類似的時刻曾多次出現(xiàn),而這回,改變歷史的責(zé)任輪到了“涅槃”,更確切地說,輪到了柯特·科本身上。
引發(fā)“西雅圖之聲”
1991年,“涅槃”發(fā)行了他們的第二張唱片《沒關(guān)系》,沒有人對這張唱片抱太多期望,唱片公司甚至認為能賣出5萬張就算是非常成功了。最后的結(jié)果是,這張唱片在全世界的銷量將近1千萬張,其中的幾首單曲也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排行榜的前列。這是科本本人也沒有想到的情況,也許這個世界真的瘋了。
“涅槃”的成功不僅帶來了整個西雅圖地區(qū)搖滾樂的繁榮,也帶來了全世界地下?lián)u滾樂的復(fù)興。和“涅槃”樂隊同時期的一批西雅圖本地樂隊,像“珍珠醬”、Melvins、“愛麗絲囚徒”、“蜜漿”、“音響花園”和“綠河”,都成了各大唱片公司的搶手貨。在“西雅圖之聲”最鼎盛的時期,這個城市的街道上充斥著來自各個唱片公司的星探,他們只要看見任何一個穿著法蘭絨襯衫,蓄著小山羊胡子,或者拎著一把吉他的家伙,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沖上去,并且同時把唱片合同遞上去。
如果某個唱片公司沒有及時簽下某個未來的超級明星,那些一直被人忽視的的樂隊也成了無價之寶。“涅槃”就像是一塊巖石,下面蘊藏著豐富的寶藏。“涅槃”在每一次的采訪中不經(jīng)意提起的每一支樂隊也都得到了唱片公司的一紙豐厚的合同。在這樣的天羅地網(wǎng)中,確實有很多80年代被人忽略的優(yōu)秀樂隊重新回到了人們的視線里。商業(yè)文化的矛盾之處在于獲得真正優(yōu)秀的文化和思想的同時,人們必須承受隨之而來的數(shù)量巨大的垃圾。
非主流文化浪潮與毒品的陰影
1993年,當(dāng)“涅槃”再一次走進錄音棚開始另一張新專輯的錄制時,他們已經(jīng)是超級大明星,想用多少錢錄音都可以,唱片公司心里很清楚,這些花出去的錢百分百能賺得回來,而且只會更多。不過當(dāng)這張著名地下音樂制作人史蒂夫·阿爾比尼制作的《回到子宮》放在唱片公司老板的桌面上時,公司的所有人聽的都有點傻了眼,里面的歌曲比起《沒關(guān)系》還要暴躁,還要激烈,動態(tài)十足,非常不合適在電臺播放,唱片公司最后不得不找來R.E.M樂隊的制作人斯考特·利特為整張唱片做一些修整。
當(dāng)1993年《回到子宮》正式發(fā)行的時候,整個美國音樂的景象已經(jīng)完全不同于兩年前,同“音速青年”,“小妖精”和R.E.M等樂隊一起,“涅槃”直接引發(fā)了一股樂評界稱之為“非主流文化”的浪潮,在這個名目下,評論家把所有音樂聽上去怪怪的,穿的有點怪怪的,或者行為有點怪怪的家伙都塞了進去。幾乎所有在那一年出版的唱片,封面上都力圖表現(xiàn)出非主流的特色,即使是音樂再老套的樂隊也一樣。在這樣的一種繁榮昌盛的背景下,沒有人意識到毒品尤其是海洛因的濫用對樂手造成的傷害。包括科本在內(nèi)的很多人已深陷海洛因的泥潭。其實,在1989年,另一支西雅圖樂隊“媽媽愛骨頭”的主唱安德魯·伍德就已經(jīng)因為海洛因過量而死亡,但這些前車之鑒并沒有引起這些樂隊的重視。雖然科本也嘗試過戒掉毒品,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。
最后的搖滾樂傳奇
1994年4月8號,當(dāng)科本的尸體被發(fā)現(xiàn)后,所有人都難以置信。和所有的搖滾明星去世時發(fā)生的一樣,在最初的震驚消退之后,人們開始猜測死亡的原因,于是各種謠言到處流傳,甚至有人認為是科本的老婆柯特尼·拉芙謀殺之說。其實,事實正像R.E.M樂隊的主唱邁克爾·斯蒂普所說,誰也無法承受一步登天的壓力和誘惑,尤其對于像科本這樣一個極其敏感而且內(nèi)心對主流社會充滿了懷疑的人。
在科本死后,許多當(dāng)時正走紅的樂隊紛紛站了出來,指責(zé)毒品和商業(yè)投機對他們造成傷害,而Grunge音樂以及非主流音樂的風(fēng)潮一時間煙消云散,在90年代的后半段,時髦的電子樂成為下一個談?wù)摰脑掝}。在2004年的今天,科本和“涅槃”樂隊留給我們有這樣一些東西,一次盛大而悲傷的葬禮,一次個人對抗商業(yè)體制的悲劇,另一次以失敗告終的青年亞文化運動,以及搖滾樂歷史上的另一個也許是最后一個傳奇英雄。
(稿件來源:國際先驅(qū)導(dǎo)報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