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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當過江湖郎中 杜可風:《2046》拍到有點瘋了

2004年11月01日 10:44

  清晨8點,請給我一瓶啤酒

  記者:你每天那么早就開始喝酒,果然是嗜酒如命。

  杜可風:我弟弟是個很有名的廚師,而我很愛吃,這是上天的搭配(大笑)。酒對我來說,可能是個借口。我希望讓你意想不到,因為沒有人會在清晨喝啤酒的。

  記者:究竟是愛好還只是故意?

  杜可風:也是愛好,但不喝酒也可以。

  記者:是否就像王家衛(wèi)的墨鏡?

  杜可風:對,我不能把它丟掉,要不然就沒人找我拍電影。(笑)這大概也是一種標志,代表某種生活心態(tài)。

  記者:就像李白喝酒是他寫好詩的標志?

  杜可風:對,他要劃一條線,表示跟杜甫不同。我也是劃一條線———我是這類的人。比如你喜歡一個女人,你不要只欣賞她的身材,她的脾氣、她的家庭觀念也是她的一部分。

  記者:你經常喝醉嗎?

  杜可風:我喝醉就會離開,從小一醉就想到個沒有人的地方。

  記者:中國把醉酒的人分成兩類,一類叫文醉,一類叫武醉,你屬于哪種?

  杜可風:我喝了酒不會打人,但可能會是一個晚上和20個人說我愛你,在廁所里睡覺那種。

  記者:印象中,有沒有在片場醉酒的經歷?

  杜可風:那一次拍《東邪西毒》,因為我們要跑,有許多運動的鏡頭,收工前一天晚上,我請所有攝制組人員吃飯,他們把我灌醉,第二天是一場很重要的戲,我到現場,神志不太清楚,六七部機器在開動,我什么都想管,跑來跑去,有兩臺相距1公里。還好沒出現大問題。

  記者:王家衛(wèi)沒有發(fā)火嗎?

  杜可風:沒有,他就說,把他送到旁邊去。

  世界上技術最差的攝影師

  記者:最近在上海拍攝《伯爵夫人》,是第一次和他們合作吧,感覺怎么樣?

  杜可風:還行。我覺得做自己的東西比較重要。我拍了30多部中國電影,西方電影只有8部。我從來沒自己當作和中國無關的外人,中國電影的現狀好不好不敢說,但我們在努力。

  記者:所以你一直強調自己是得了皮膚病的中國人。

  杜可風:呵呵,上影廠所有人都叫我老杜,也是一種肯定。現在中國熱嘛,為什么這么熱,有一部分是我們把它炒熱的。

  記者:這次做的又是老上海的東西,原來你拍攝的都是王家衛(wèi)眼中的上海,這次不一樣。

  杜可風:原來都是上海人眼中的上海,嚴格來說他們還不能體會。

  我其實還是個西方人,雖然在中國生活了那么多年,我不可以評論別人。電影是個主觀和客觀相加的東西。我的身份在中國文化里是參與者,所以有時反而能客觀,這是藝術需要的心態(tài)。像我拍的唯一一部澳洲電影《末路小狂花》,也是主觀的故事,我本身又是澳洲人,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客觀一點,否則就會陷入單純的浪漫和煽情。我對那部電影很驕傲,因為我完成了平衡。

  記者:很多人覺得你的鏡頭抓住了上海的某些特質,到底你對她有多少了解?

  杜可風:我覺得我常常故意天真,還沒有長大,或者說故意不長大。我大概是全世界技術最差的攝影師,那是有點故意的,可以帶另一種眼光。我覺得我和上海的關系也這樣,故意不太認識她,為了有更新鮮的眼光。

  曾經當過騙人的江湖郎中

  記者:大家都覺得杜可風很會拍女人,那是因為你對女性有種特別的愛嗎?

  杜可風:我在鏡頭前面把她們愛死了,但鏡頭下我沒辦法愛她們。我跟正常的攝影師相反,有的導演也是,就是因為他愛那個女人,所以把她拍得很特別很精彩。我愛一個人,一點去拍她的動力也沒有。比如你把張曼玉放在我面前,我覺得就是另外一種感情。熟悉我的人一看我的工作過程,就知道我是否喜歡這個人。

  記者:全世界都知道你愛張曼玉愛得要死。

  杜可風:但我1年中,跟她不在片場遇到的機會只有1次,我不會去約她,也不會和她一起出去玩。

  記者:聽說你在拍電影前還在泰國當過江湖郎中。

  杜可風:那時沒事干,又沒錢,然后人家說可以給個工作,假裝是外國醫(yī)生,賣補藥;旧鲜强蓸芳酉懔希液冗^,也沒有什么副作用,不會害人。我就假裝是外國來的醫(yī)生,會講幾句泰國話。整個泰國我都走遍了,有些小地方也去,因為警察會來,一直在逃。

  記者:那個時候從來沒想過將來自己會成為一個攝影師。

  杜可風:對,小時候我看電影只是為了戀愛,人家問我看的第一部電影是什么,我說哪有看,我忙得很。

  記者:后來在中國你是碰到王曉祥他們。

  杜可風:我慢了10多年,我是二十七八歲才做人家十幾歲做的事情,我小時侯對文學感興趣,也是被那些所謂的專家潑了很多冷水。因為我那個時候身邊有很多搞藝術的,我們都有理想,我什么都試過,搞十幾部舞臺劇還演電影。碰到一些人給我鼓勵,其中一個是王曉祥,還有侯孝賢、李安等等。第一次拿攝影機我很驚訝,有的東西特別美,我沒有注意到,有的東西我以為很美,攝影機沒注意到。

  記者:杜可風這個名字怎么來的?

  杜可風:我的第一個中文老師起的,她是個女詩人,我跟她還有過感情,不過她結過婚,比我大一點,但我們有點火花。我覺得這個名字是我的一個標志。人家一聽會覺得有點詩意,這個人有點文化。

  《2046》拍到后來有點瘋了

  記者:《2046》還沒看?

  杜可風:看了。你說……(狡猾地)

  記者:我很喜歡啊。

  杜可風:跟《花樣年華》比呢?

  記者:我覺得不同。

  杜可風:對,那是一個故事的另外一面。

  記者:你滿意《2046》的攝影嗎?

  杜可風:我們?yōu)槭裁慈グ⒏⑴臄z《春光乍泄》,就是因為那時所有的廣告、雜志都在模仿我們。所以會想我們的東西真的那么好嗎,值得模仿嗎。那我們自己怎么進步呢,就是把原來的東西推翻,給自己一點難題。從香港出發(fā),除了南極,最遠大概就是阿根廷,這就有點意思!2046》的難題也有三方面,第一,怎么去做《花樣年華》之后的東西;第二就是未來世界我們沒做過,以前都是懷舊的;第三,就是技術性的,我們用真正的寬銀幕來拍攝。

  記者:但是拍攝了5年,傳說拍到后來,你都已經受不了了。

  杜可風:大部分人是一日三頓飯,8個鐘頭睡眠,有家庭觀念,想回家,你要違背那些東西必須有特別強烈的理由和精神。一部電影原則上對我們說是工作的理由,但在那么長時間內要維持下去,真的很難。還有就是我的個性和感情,太多人在等我。我答應其他人做一些事情,做不到,我心里會有些焦急。

  記者:那部片子后來確實有些不想拍了?

  杜可風:我覺得大部分導演是這樣的,凱歌是,張藝謀也是,好像他不拍電影的話,就不在生活。所以他舍不得停下來。我潛意識也有點這個問題,就是你工作的時候,才覺得在生活,我們這種人都有點毛病。所以王家衛(wèi)也這樣,為什么要停呢,很開心啊。

  記者:所以你是個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的人。我聽說你在私底下從來不跟王家衛(wèi)、張叔平吃飯。

  杜可風:我必須有電影之外的生活,這是我很重要的精神來源。休息的時候我比較會跟搞音樂的人玩,像崔健。因為我知道我不會搞音樂。

  來源:新聞晨報 記者:黃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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