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天傳銷生活感覺就是蹲監(jiān)獄,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……”在北京打工的小于的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,就發(fā)生在今年春節(jié)。而他女朋友小王,回憶時聲音里帶著顫抖。
被十五年好友騙到安徽
2007年9月,他初中時候的玩伴兒打電話給他。這位在江西上過大學的朋友稱,自己在安徽合肥,現(xiàn)在有個老板要給他投錢建一個健身房,讓他當總經(jīng)理。聽到這里,十五年的感情讓遠在北京打工的小于脫口而出:“要不我去幫你?”這位朋友三天后便答復說,“過來跟著我干吧,保你月薪3000,干好了還送股份”。此后,他一直催促小于前往安徽。正月初八前后,小于和女朋友一起踏上去安徽淮南的火車。
在傳銷窩點手機被沒收
正月初九凌晨,小于二人抵達安徽淮南,這位朋友來接站并熱情邀請到自己的房子住宿。隨后一行人便上了出租車,到離火車站不遠一個叫舜耕村的地方下車。
從這一刻起,小于他們便開始了后來被他們稱為“蹲監(jiān)獄”的日子。村子里蓋的都是四五層的小樓,路全部都是“蜿蜒曲折”的?傊坏┳∵M去,如果你想自己走出來,可能性幾乎為零,況且還有層層的“守衛(wèi)”和所謂的老員工“如影隨形”。每個新來的都會被人安排一個“老人”做師傅,他們稱作“老板”。小于和小王被分別安排在兩個宿舍,此后他們見面都成了一種奢望。手機和小靈通也被小于的朋友“收”了起來。
而這些師傅會不斷地找新人談話,偶爾也會說“帶你出去玩玩”,而目的地就是一間能容納100多人的教室。
“生活就像在蹲監(jiān)獄”
除了正月十五那天見到一點點葷菜外,每天的三餐就是白米飯與水煮土豆白菜,用小王的話說:“菜里的油還沒有刷鍋水多呢”。另外,這里“等級制度”森嚴,吃飯睡覺,必須請示宿舍主任。
每天早8點到下午1點,是“上課”時間,每個人都必須正襟危坐,不許打瞌睡、歪腦袋、做小動作。一位河南的小伙子上課時提出上廁所被群起攻之,結(jié)果只能尿在了褲子里。而課堂的內(nèi)容不斷講述如何短期內(nèi)暴富。在日復一日的完全一樣的“課程”面前,在嚴酷的“制度”下,大多數(shù)人或自愿或被迫地進入了一種“癲狂”的狀態(tài)。
據(jù)小王說,他們打著天津天獅的旗號聲稱直銷,并不斷宣稱國內(nèi)未對直銷立法,他們所說的產(chǎn)品,是叫做“田園物語”的化妝品,共有六種產(chǎn)品,總價2800元一套。員工分五個檔次:發(fā)展1至2個下線,可以提升為業(yè)務員;發(fā)展3至9個下線,可以提升為業(yè)務代表……而發(fā)展393個下線以上,可以提升為最高級別的業(yè)務總管。
據(jù)了解,在這個村子里,大多數(shù)人都是來自甘肅武威、四川綿陽、貴州遵義的。傳銷集團內(nèi)部的骨干人員在講課時說,“安徽淮南至少有10萬人在從事直銷(傳銷)行業(yè),淮南周邊的郊區(qū)都是我們的人”。
被軟禁十天覓得逃離機會
時間一天天過去,小于開始擔心小王會被他們說動,開始想方設法逃離。于是借口說想通了,要打電話跟家里借錢,把小王的電話拿了回來。打電話的時候,邊上一直會有人監(jiān)視,短信的內(nèi)容也要經(jīng)過“領(lǐng)導”的批準,但至少堅持將電話留了下來。機會在他們到來十天后的一個上午來了,淮南下起了小雪,而他們倆的師傅突然同時病了。
兩個人陪著自己的“師傅”去打點滴,趁兩人的師傅睡著,小于兩個人先后逃離那個村子,但是在路上他們根本不敢跑,因為怕周邊的人起疑心。
小王先跑到了火車站,打了一輛車,告訴司機往市中心開!爱敃r那師傅問我,是從傳銷點逃出來的不?我說是,那師傅告訴我別去市中心,市中心都是‘他們’的人。要去就離開淮南!背鲎廛囁緳C將小王送出了淮南,并告訴她去蚌埠坐火車才安全。隨后逃出的小于與小王在蚌埠附近碰面了。
已回到北京的小于最大的愿望就是有關(guān)部門能盡快將這個傳銷窩點搗毀,因為每天仍有不少人被騙去。有大學生被騙去,有女朋友把男朋友騙去,甚至還有女兒把自己的父親和叔叔都騙去的……而能夠逃出來的人卻少得可憐。(實習記者軒燕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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